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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人为何总向往归隐?

归隐:一种超越时代的精神选择

在中华文化的浩瀚星河中,“归隐”是一个独特而璀璨的意象,它并非简单的逃避或隐居,而是一种深刻的文化符号,一种在入世与出世之间寻求精神平衡的智慧选择,从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到王维的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”,归隐的精神穿越千年,至今仍在叩问着我们的内心:在喧嚣与浮躁的现代社会,我们是否还需要“归隐”的智慧?

当代人为何总向往归隐?-图1

归隐,是古代士大夫在乱世中的精神避风港。

在中国古代,士大夫的人生理想通常是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,当现实的政治黑暗、官场倾轧与个人抱负发生激烈冲突时,“归隐”便成了他们最后的、也是最体面的选择,这并非懦弱的退缩,而是一种“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”的清醒与坚韧,东晋的陶渊明,不愿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,毅然辞官,归隐田园,他的归隐,是对污浊官场的决绝告别,更是对“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”的生命本真的执着追求,他的《归去来兮辞》不仅是文学史上的名篇,更是一曲献给自由与尊严的赞歌,同样,李白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的豪情背后,也藏着在权力中心无法施展抱负后的无奈与归隐山水的诗意,对于古代士人而言,归隐是他们在理想与现实夹缝中,为保全精神独立而开辟的一条退路,一种以退为进的生存哲学。

归隐,是一种对生命本真与内心安宁的极致追求。

归隐的核心,在于“归”这个字,它不仅是回归乡野,更是回归本心,回归生命的本源状态,现代社会的我们,被无尽的物质欲望、信息洪流和社交压力所裹挟,常常感到身心俱疲,仿佛置身于一座无形的“樊笼”,我们追求成功,却可能迷失了方向;我们渴望连接,却可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“归隐”的精神便显现出其超越时代的价值,它提醒我们,在向外追逐的同时,更要向内探寻。

“归隐”并非要我们每个人都抛弃城市,回到山林,它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和精神境界,我们可以选择在周末远离城市的喧嚣,去郊外徒步,感受自然的宁静;我们可以在深夜放下手机,读一本好书,与先贤进行精神对话;我们可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,培养一个陶冶性情的爱好,如书法、绘画、品茶,为自己创造一片“精神自留地”,这种“心远地自偏”的归隐,是在任何时代、任何环境下都可以实现的,它不是逃避现实,而是为了更好地回归生活,找到内心的锚点,从而获得对抗外部世界纷扰的力量。

归隐,是清醒的入世,而非消极的出世。

有人可能会误解,归隐意味着与世隔绝,不问世事,真正的归隐者,其内心世界往往是丰富而深刻的,他们的“隐”,是“大隐隐于市”的智慧,陶渊明归隐后,并非不食人间烟火,他依然“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”,在辛勤的劳作中体验生命的真谛,王维的辋川别业,既是他的隐居之所,也是他艺术创作的源泉,他将禅意融入山水诗画,达到了“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”的境界,他们的归隐,恰恰是因为看透了世事的纷扰,从而以一种更超然、更纯粹的心态去观察世界、体验生命。

反观当下,许多人将“躺平”等同于归隐,这是一种误解。“躺平”是消极的放弃,是对生活失去热情和希望;而“归隐”是积极的“断舍离”,是主动为生命减负,从而聚焦于真正重要的事物,它要求我们有勇气对无意义的消耗说“不”,有智慧去辨别什么才是值得追求的,这种选择,需要清醒的认知和坚定的意志,绝非消极避世。

归隐作为一种文化基因,早已融入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,它不是一种过时的生活方式,而是一种永恒的精神追求,在今天这个快节奏、高压力的时代,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“归隐”的智慧,它教会我们如何在物欲横流中保持一份清醒,如何在纷繁复杂中守护一片宁静,如何在世俗的成功之外,找到属于自己的、更为丰盈的生命价值,真正的归隐,是在心中修篱种菊,于喧嚣中开辟出一片精神的桃花源,这,或许才是我们能给予自己最好的礼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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